48Billyart

爹地姐姐

律师圆×大学生刷（其实看不出来职业）/OOC OOC OOC/有102出场/11视角第一人称

我知道姐姐喜欢的从来都是我爹地。

我第一次见到洪知秀是在幼儿园大班的那个儿童节。那是我爹地第一次参加亲子活动，他的整齐西装在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家长们里就像一个傻瓜。活动结束以后他用车子带着我去了一个很高级的餐厅，说是要让我见一个姐姐。

洪知秀那天穿了米色连衣裙，亚麻布料的粗糙质感好像还留在我的脸颊上。她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温和干燥的手指轻轻摸着我剪的很短的头发。她好漂亮，怪不得爹地这么喜欢她。

“这就是甜甜吗？”她的声音就像在幼儿园里老师给最乖的小朋友奖励的蜂蜜糖果。

洪知秀来我们家的时候很年轻，是还在上学的年纪。比起秀秀妈咪我更喜欢叫她秀秀姐姐。我也不知道我爹地这样一个连我妈妈都受不了的臭男人是怎么把洪知秀骗回家里的。好几次我偷偷扯着她的裙子和她说，如果你是被爹地骗家里的，你和我说，我偷偷放你走。每次这时候她都笑的眉眼弯弯，亲亲我的脸。

“甜甜，我真的很爱你爹地。”

有多爱？我每天早上穿着睡衣抱着我的安抚小兔子等待着洪知秀从爸爸房间出来给我梳头发，她大概有一整个衣柜的吊带真丝睡裙，坐在椅子上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大腿内侧没有一块好肉，全是深深浅浅的淤痕和牙印。她给我梳头发的动作好温柔，还会仔细问我今天想要扎什么样的头发，用什么样的发卡。如果是不上学的日子，她会很晚才把我从床上叫醒，穿着领子很高的睡衣，好像没睡好似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发肿。洪知秀做的早饭比家里阿姨做的好吃，我撒撒娇她还会破例让我吃一支冰激凌。

爹地很忙，在洪知秀来之前都把我当男孩子养，剪很短的头发，书包水杯和衣服都是按照他的直男审美来采购。我在幼儿园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李硕珉。他们都说我没有妈妈，不男不女的恶心死了。所以我的书包里经常会出现死掉的虫子和发臭垃圾，一开始我还会被吓得大叫，后来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徒手抓起这些脏东西扯开别人的衣领扔进他的身体里。这件事没有被捅到我爹地那儿，老师打给洪知秀的时候她在改画稿。那几张画稿她改了好几个星期，合作方吹毛求疵的样子让她已经不爽了很久。

“我就是全太太”洪知秀一把挥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那只手，堵的那个还在阴阳怪气的大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算什么来评价我？”洪知秀很瘦，但是力气大的好像可以拧断那只猪蹄一般粗的胳膊。那天整个幼儿园都听见了杀猪一样的叫声，比起被吓到，大家都很羡慕我有一个不会每天逼着你吃黄瓜和西红柿的年轻又漂亮的妈咪。

我在幼儿园里第一次有了很多朋友，他们都想再见一见洪知秀。李硕珉和我住在一个小区，洪知秀听说他要来就准备了外卖披萨和冰镇果汁。他带了家里妈妈烤的水果挞，支支吾吾地和洪知秀打招呼。

“姐姐好，我是甜甜的同学，我叫李硕珉。”我在旁边听了简直要笑掉大牙。

“硕珉你好，我不是甜甜的姐姐，我是甜甜的妈咪噢”洪知秀摸了摸李硕珉的头，转过头嘱咐我不可以喝太多冰镇果汁。

洪知秀和爹地也有过信任危机，我躲在二楼房间里偷听过内容。洪知秀的前男友一直缠着她，我在家门口见过一次，洪知秀把我从学校接回来，牵着我的手和他拉扯的时候好死不死被平时根本看不见人影的爹地撞了个正着。他还戴着那副细框眼镜，冷着一张脸把洪知秀护在身后，让那个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男人立马滚蛋。那天晚上洪知秀哭了很久，我抱着兔子缩在被子里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哭声和求饶声。我也不知道爹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去敲门。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听到爹地出门的声音就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爹地的房间。屋里窗帘还拉着，空气中弥漫着很奇怪的味道。洪知秀还在睡着，头发乱七八糟缠绕在一起，像海洋馆里被扔到岸上已经干掉的一大坨水草。我轻轻摸了摸她嘴角的红痕，洪知秀一下子醒过来。

“甜甜…”她的嗓子沙哑得很，但是依旧很好听“怎么不穿鞋子？地板很冰，光着脚会生病的”我张开手臂，她把我抱到床上，我才发现她没有穿衣服，身上全是青紫。洪知秀就这么把我抱在怀里，她胸前的柔软贴在我的橘子图案保暖内衣上，深秋的天气她身上还是温热的，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我听到她哭了。

洪知秀沉默地拖出一个行李箱，把衣帽间里的衣服一股脑塞进去，扯出一个很悲惨的笑容。

“甜甜”她这么问我“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我背着书包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想起刚刚答应李硕珉去他家做客的邀请，盯着白色袜子上那个破洞。今天要补袜子了，手工课老师刚刚教会我们如何使用针线。

我鸽了李硕珉。带着我的小箱子和洪知秀坐上了去她学校的出租车。这条路我从来没有走过，洪知秀的手放在我的腿上，好像我能让她安心似的。

尹净汉是洪知秀的舍友，留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她靠在双人间的床上对着我们笑。洪知秀没理会她的调侃，把箱子放在床边，去了卫生间。

“你就是全圆佑女儿？”尹净汉蹲在我面前，像对待小狗一样挠了挠我的下巴，她身上的味道和洪知秀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暖烘烘的，微微散发着花朵甜香。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一直到洪知秀从卫生间里出来。

“你好也不会说，没礼貌的小鬼”尹净汉捏着我的脸，留下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她的手指冷冰冰的，指甲修成方形，涂了灰紫色指甲油，在我看来就是得了灰指甲马上要烂掉的颜色。我挣开她的手，跑到洪知秀的床边坐着，尹净汉也不生气，躺回床上。洪知秀靠在她身上，两个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安静的宿舍里偶尔能听到洪知秀啜泣的声音。晚上是我一个人睡的，洪知秀和尹净汉挤在一张床上，尹净汉把她圈在怀里，好像洪知秀是她的什么稀世珍宝。

第二天一早就被敲门声吵醒，尹净汉披散着头发去开门。昨天帮我们开门的舍管阿姨告诉她洪知秀有一个快递要亲自签收，尹净汉想也没想就说让她代签。阿姨说什么也不同意，必须洪知秀本人到楼下去签字。我迷迷糊糊地看见洪知秀从床上起来，想要跟着阿姨出去，被尹净汉一把扯回来。

“洪知秀，你自己想清楚”尹净汉瞪着眼睛，像一只发怒的兔子。“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去见他？”

“我知道，我知道”洪知秀穿好鞋子就跟着舍管阿姨离开了。风从门口灌进来，我坐在床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尹净汉头发乱糟糟，好像一个疯婆子，她低着头，脖子连着脊椎那块骨头凸起来，上面有一块黑色的图案，像是JHHJ的字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小鬼，秀秀爱的从来都是你爸爸。”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一直都知道。